言和颜惊呆了，“哇。”

“这条铁路……好像是往北方走，我记得我后来顺着铁路，走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那里的楼房很多，比这边繁华。

“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柳县，没有去过其他地方。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城市，看到了很多这座小县城没有的东西，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北上。”

离开这里，见见世面。

习方给言和颜看了自己的速写本，上面大多都是静物和风景画，具象且传神。

“我一直想学美术，但是我爷爷……觉得画画不务正业，所以反对让我继续画下去，专心学习。”

习方叹气。他明白老人的良苦用心，但是可惜。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他热爱它。

“你父母呢？他们支持你画画吗？”

犹豫很久，言和颜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习方转头看他，头顶的洁白梨花随风曳然。

“我爸……他就是学画画的，在我的小时候，背上画板，离开柳县，说是要出远门。”

也许回不来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得了病，去世了，我已经不太能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他们都说，因为我妈妈去世了，所以我爸疯了。“所以，我爷爷说什么都不让我再碰画笔了，怕我陷得太深。”

出不来了。

一片梨花落在言和颜的头顶，言和颜眼眸微垂，“对不起……”

“也没什么对不起的，现在回忆起这些事情，我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了。”

习方摇摇头，笑着摘去言和颜头顶的梨花瓣，“总之，跟你说这些，我挺开心的。”

至少有人愿意停下来，听我说说话。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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