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言和颜心里是有点忐忑的，他怕老人家觉得，带一只流浪猫来医务室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人，把人家当成了兽医。

然而言和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秦秀兰戴上老花镜，蹒跚走来抱过小梨花，脸上皱纹丝毫没有掩盖住老人眼底的笑意。

“噢……我知道这猫子，这狸猫子有时经常跑到我这来，喏，就趴在我这窗台这边晒太阳。”

老人家说的窗台也有一些年头了，上世纪的海棠花玻璃，纹饰复古典雅。被红漆翻新过的实木窗框，窗外是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习方正好推开窗户通风。窗外的阳光透过树荫洒下，留下不规则的圆形光斑，在窗台摇晃。

秦秀兰推了推眼镜，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习方？”

习方叹气，走近几步让老人看清，“奶奶。”

“……”秦秀兰怔怔地看着他，眯起眼，脸上表情都柔和了几分。

“跟你爸爸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像了。我果然还是老糊涂了，差点把你认成你爸……”

小梨花在秦秀兰的怀里喵喵叫，秦秀兰这才回过神来，“噢，还要给你上点药……肯定疼坏了吧。”

她转身，从身后的药架上取来草药，给小猫腿上的伤口作了简单的处理。

末了，还用白色绷带别出心裁地绑了个蝴蝶结。秦秀兰笑着给它喂鱼干。

“刺儿菜，以前用来治伤口的，止血。学校后山很多地方都有长。”

言和颜由衷赞叹，“奶奶真厉害！以前是学中医的吧？”

“是哩。”秦秀兰有些骄傲，嘴上回忆着曾经学医的趣闻，手却伸向了一直站在言和颜身后默不作声的习方，揪住他的手臂，手劲大得出奇。

见习方躲避，秦秀兰嘿呦一声，中气十足。

“嘿，还躲我是吧？坐过来，让我看下你脸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