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他一次吧。”老板和少女对视一眼,少女怜悯地扶起浑身是伤的李春游。
“把他开除搬运队伍,之后让他自生自灭,就是给这孩子最大的惩罚了。”老板叹了口气,负手道:“另外别再耽误时间,我要在日落前完工。”
“你们出手怎么这么重!”善良的少女哭肿了眼睛,朝工头狠狠地瞪了一眼。
李春游则厌恶少女的同情,非常不给面子地甩开她手,从地上薅起桃襄,紧紧搂在自己肩膀上。
桃襄心惊肉跳,闻到了浓郁的铁锈味。
李春游满脸都是脏兮兮的,额头上破了个口子,正往下不停地淌血,染红了桃襄的毛发。
老板都这样发话,工头自然不敢为难。转身朝地上啐了一口,威胁道:“你小子以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我看见一次打你一次!”
李春游刚准备出言讥讽,干裂的嘴唇就被一只毛乎乎的爪子按上,一转头,见小土狗委屈地呜咽,示意他快走吧。
“好啊,我等着。”李春游抹去唇边血沫,冷笑道。
月明星稀,鸦雀振翅,树影随着疾风鬼魅起舞。
桃襄背后很疼,李春游把他抱得很紧,宛如要将他揉入自己的身体中再也分不开。
一路上李春游没有说任何话,十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气压低沉。
桃襄知道自己闯祸了,垂着尾巴不说话。
天大地大,茫茫小路上只有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与一条土狗,相依相拥……个屁!
李春游带他回了自己家,就是桃襄差点被吃掉的那间房子后面的柴房。听刚才那人说李老头曾是教书先生,难怪住处虽然简陋但地方不小,柴房连着灶台,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