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我忘了……”

他说,他忘了。

那一瞬,谢玉擒着他的力道就松了,手慢慢放下,眼底的万千情绪像是找不到支点,尽数溃塌。

凝了许久的泪掉下来,霍寒想伸手去擦,却被他一把拍开,毫不犹豫的走远了去。

可,霍寒真的忘了。

他忘了当时的场景,忘了自己是怎么逃离南梁皇宫,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是隐隐记得,他做错了什么事,要哄玉儿,要找玉儿道歉的。

谢玉出了望月楼,也没带披风,随意问掌柜要了一匹马便往前跑。

不!他想:霍寒不该是这个回答,他得再重新思考,得多吹点凉风,才能让混乱的脑子清醒过来。

马踏落梅,踩碎了积雪,直到走到城郊一处宅子,谢玉才逐渐有了停下来的意识。

那是一间一眼就能望到全貌的小院,中间的木屋里燃着炭火,里面端坐着一名男子,低着头,似乎在奋笔疾书的写些什么。

身形清瘦,容色俊丽,或许是行笔太过认真,墨水甩到了脸上都没能察觉,却在抬眼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

“玉儿?”

白钰清当即搁下笔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时候,立刻将自己的大氅拿上,快步来到了小院门口。

年过五十的男子鬓角已经泛了白,但似乎是被照顾的很好,并不显老,反而有一股岁月沉下来的温和:“玉儿,快下来。”

谢玉木然走下马,立在白钰清面前,任由对方套上大氅。

忽然的热气逼得他不自觉打了个颤,整个人又不受控制的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