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忍不住打断了浪荡子的话,插一句:“近期跟我表白的人不少,你知道我是怎么拒绝的吗?”

“啊?”顾海平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谢玉道:“我跟他们说,顾海平顾大人与我是总角之交,我们两个天天混在一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海平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是,所以,不要喜欢我。”

“…………”

紧说着,马车停下,望月楼近在眼前。

谢玉本不打算下去,但二楼管弦声起,奏的是霸王别姬。

几句熟悉的吟唱入耳,不自觉的让他抿起了唇。

其实,这场戏,是霍寒为了他学的。

很多年前,一场瘟疫席卷了盛林书院,他也病了,自己睡在一个小隔间。

学子们大多敬而远之,连送饭都得拿根长棍子吊给他,只有霍寒主动申请来陪他,跟哄小孩儿似的,整夜整夜抱着他,哄着他。

他那时候,病的几乎神志不清:“冷……好冷……”

霍寒便顺势掀起被子,躺在他身边,将他揽进怀里,抱得紧紧的:“不冷了,玉儿乖,我们挨着就不冷了。”

“那个药我自己熬了两个时辰,很快就能见效的。”

“玉儿明天就能好了,不怕。”

“嗯……”谢玉哼哼唧唧,又乖乖往人怀里靠了靠,小心提议:“寒哥哥,等我好了,要去听戏。”

“好,我给你把望月楼包下来,只让玉儿听。”

“嗯。”谢玉再次软软的点点头,安静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竟是又委屈起来,盈着浅淡粉色的指尖揪住霍寒的衣角:“不,现在就要听,想听《霸王别姬》,想听……”

“我只会一小段啊,这样,我先唱这一段,到时候再为玉儿学整场戏。”

谢玉的记忆里,那一晚,他病的好严重好严重,浑身都不舒服,但听着霍寒的戏竟也慢慢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