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巷子相遇开始,裴颂就没问过他任何事情。

照常理来说,谁遇见了一个天天被追杀的陌生人,要不该害怕,要不会好奇,总归不会像裴颂这么平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贺闻识压了下自己的鸭舌帽,帽檐底下的一双好看凤眼眯了眯,流出几分冷沉、危险色彩,语调却还是轻松的,只是几个字音略微加重:“您一点都不好奇我是怎么回事吗?”

察觉到贺闻识语气里的警惕,裴颂转过身:“你会说吗?”

裴颂的眼神冷淡而平静,贺闻识一下被问住。

裴颂扫了眼他的神色,已经明白他未说出口的想法,平淡道:“那就算问了也没意思。”

贺闻识怔了怔,随后失笑,刚刚那点试探防备的眸色褪去:“裴先生,您真的是……”

他思索几秒,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转了个话题,笑笑,这次真诚了许多:“能遇到您我感觉很幸运。”

可我一点都不想遇见你。

裴颂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

“贺闻识,”突然被很正经地叫了一声,贺闻识微微站直身子,就看见裴颂盯着他,墨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地说,“除了因为意外要和你暂时同居之外,我不想在其余任何地方和你发生关联,等你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后,我们就是从来没认识过的陌生人。”

漂亮冷漠的青年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这也不是商量,而是一个告知,贺闻识清清楚楚从裴颂平静眼眸下看到了几分对自己的排斥。

他怔了三秒,随后神态也认真了点,点点头,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