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我会努力收起自己溢出的情感,不再给她造成困扰。
可是……万一收不起呢……那我还是……早一点离开比较好吧。
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凝固的。芸姐坐在椅子上,脸偏向一侧,而我站在桌子旁。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外面的天色暗了,谁也没想起来去打开灯。
然后,我打破了沉默:“芸姐,我……过段时间搬走。等你,脚康复了。谢谢你的照顾。”
“嗯。客气了。开灯,吃饭吧。”芸姐呼出一口气。
然而,灯怎么也打不开。
停电了。
“可能是电缆维护。”芸姐道。
“有蜡烛吗?”我询问。
“有,但是没火,没事——”
还没等芸姐说完,我已经从口袋里摸出火机,打了个响,火苗窜起来了。
蜡烛是客户送的香薰蜡烛,斜对的两个桌角各点一支。火焰照亮了芸姐的脸庞。
她借着烛光,瞥了眼我随手放在桌上的打火机:“很像你。”
她指的,是插画上那个躲在蝴蝶后面的女孩。
我掏出另一只打火机给她看:“这个嘞?”
她怔了一下。
我递给她:“送给你。”
她推辞:“我又不抽烟。”
我笑:“谁说火机一定用来点烟了?点蜡烛嘛。万一再停电呢?”
她说也是,下次停电你大概不在了……
然后她把头低下去,拿起筷子:“快吃,菜要凉了。”
我说要不热热吧,她说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蜡烛的缘故,我们没那么容易沉默了。
烛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芸姐好像很随意地问:“你呢,去哪里点蜡烛了?”
我摇头。
“跟那个人吗?”她抬起眼睛看我,又飞快地垂下去。
“哪个?”
“那个男人。”她夹起一块豆腐,落到碗里就碎成了两半。
“你怎么也提他?” 我的影子颤了一下。
“搬回去跟他住?”豆腐被筷子尖一点点碾碎。
芸姐误解了。
我摇头。
芸姐不再问了,夹起一簇混了豆腐渣的米饭,送入口中。
“我不认得他。”我看着芸姐的影子伴随着她的咀嚼一下下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