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昌王说,大魏一连几年丰年足岁,并不缺粮,不如就免了南方今年的赋税,施恩于百姓。
乾武帝不置可否,转头问丞相有何想法。丞相说,不患寡而患不匀【1】,天下并非只有南边那几个郡产粮,也并非只有他们收到今夏暑热的影响,要免就一起免,
乾武帝当即同意了丞相的提议,将减免赋税的事儿交给了丞相主持。
同昌王当时心中便觉得不大对劲,暗自留心起来。一留心,他就发现诸如此类的事隔几天便要来上一回。
他提出的政见,乾武帝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是不会像以前那样果断地采纳,这样的信号被释放出来,足够他细细思量了。
“可是因着先前婵湘的事惹了陛下怀疑?”傅夫人担忧地问。
同昌王摇了摇头。
惹了父皇怀疑吗?他不觉得他们母子的心思可以瞒着父皇这么多年,他甚至肯定父皇不仅早就知道他们的心思,还有意放任。
“那为何陛下他……”
同昌王这几日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如今想的有些眉目了。
“因为皇兄离京了。”同昌王说。
因着太子离京,傅夫人暗自高兴了许久,听同昌王这么说,她就不大明白,“太子离京,陛下应该更加倚重你才是。”怎么会若即若离的?
同昌王看着自己母妃由衷不解的神色,深深认为,他的阿娘从来懂过他的父皇。
要论谁最懂父皇,还是鸾栖殿中的那人。
“太子离京,军政大事,皆有丞相太尉一干臣子,君心难测,王上得多留心着。”那人随口点了他一句,当时他以为是让他抓住时机的意思,后来才明白,是让他韬光养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