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汐突然就笑了,道:“你倒是宝贝你的亲人。”
白子瑜看不懂阴晴不定的人,转头看向慧云,道:“感谢大师赠以古丹和施针相救,今日一别,恐后会无期,还请大师来日珍重。”
她抬脚便想把是非带走,却不想身边人却突然伸手摘掉了她的帷帽。
“还没让阿弟见一面就走,岂不辜负了你辛苦一趟?”
夏颜汐的动作震得白子瑜心里一慌,几乎立刻紧紧抓住了帷帽上的轻纱一角,可脖颈露出的一小片青色仍旧让屋里的人尽收眼底。
宁少辰被震惊得连连倒退,慧云阖眸背身,转动手腕上的佛珠,叹了一句阿弥陀佛。
一瞬间生出的难堪让白子瑜回避了宁少辰的视线,她忍不住抬手把夏颜汐的手从自己眼前扫开:“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按进淤泥里还要踩一脚,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不留余地,便是恨到了极致也该到此为止了吧?
夏颜汐挑眉,不明白白子瑜是在问为什么要在宁少辰面前摘她帽子还是问她为什么会来。
“你猜?”
白子瑜一想到她竟然还在用当初那个明媚少女的语气说话就觉得心底发寒。
宁少辰看着这两人眼里那么浓重的悲哀,只觉得他好像从始至终都被隔在外面。他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显然隔着一层国仇家恨之后,曾经尊师重道的夏颜汐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她留着阿姐,或许并不是顾念那份数年的师徒与暗恋过的情分,而只是为了报复那份勾引她动心过的那个白子瑜、那个男人、那个害她六亲皆无的叛军贼首。
他原来以为,只是囚禁,只是折磨,只是挨在皮肉上的报复,可现在又算是什么?
宁少辰心里一阵抽疼,就好像回到了半年前夏颜汐在人群里带他回到皇宫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