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帮赴死眼睛都不眨的人,白子瑜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亲眼看见这样的战场。
阴沉的天际垂着厚厚的云,那不知又积攒了几日的雨水压在云层里,让日落都看不分明。
身居高墙之上,白子瑜似乎明白师正杰那日提起西羌兵时凝重的神情,也知道了为什么西州会沦陷那般快,这样的敌人,连久经沙场的朔北军都抵挡不住,姜青禾的撤退的确是无奈之举。
“师叔,他们是感觉不到疼吗?”
云月如站在白子瑜身边,眼睛看着被火油烧成火球还在往师正杰身边冲的人,蹙眉亦是不解,道:“血肉之痛世人皆是一样,怎可能不疼?”
白子瑜看着下面火海一片,其中肖玲儿身边的肖晖也是半分情分未留,对着肖玲儿狠戾如不死不休,她犹记得这二人兄妹情深的样子,可如今的肖晖怎会完全变了个人。
“那这世上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能把一个人完全变了性子?”
云月如略微思索后,眼眸凝重,答:“蛊。”
白子瑜体内就有尸蛊,这世上既然有蛊,就不可能只有云月如会养。
云月如知道白子瑜想说什么,开口道:“蛊术发源于西羌,但在百年前就已经失传,如今留在世上的也不过寥寥几只子蛊,土司丽雅即便天赋异禀复制出了操作人心的蛊,没有母蛊控制,也不可能会把这么多人控制的这么精准。”
“可若是丽雅找到了控制之法,可有解蛊之法?”白子瑜转头看云月如。
“没有,与你一样,那母蛊在百年前的女土司心脏里,早就跟着尸体腐烂了。”云月如犹豫一瞬,说出了后面一句,“世间纵有万千蛊,也绝无解蛊之法。”
白子瑜沉默下来,看着下面很久都不再开口。
云月如怕她失落,转了话题,问:“公主进了京都,夏昭天死了,魏玠留下姜世岚是不是因为你提前安排过?”
“我也是凡人,又被囚禁枫园,消息闭塞,哪里会算到今日之事。”
白子瑜一直瞒着夏昭天身死的消息,这会儿想到姜世岚可能还活着,喊了城楼下的魏玠上来,问:“你为何杀夏昭天而放过姜世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