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幼清心中叹气,温和的把手搭在宋知声的手腕上。
“云旗今年,还不回来吗?”她在边关听到宋云旗已经当上了西南的副将,不出几年应该就能镇守一方了。
众人视线躲闪,无人回她,只有唐幼清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宋知声心里的希望被浇灭了,她嘴里发苦,面色黯然。
“他怨我们也是人之常情。”
他应该也是恨小皇帝的,可宋家人世代为国为民的忠心压在他的脊梁上,他无法原谅皇帝,更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他不再回来,不想面对这给予他许多,又夺走他一切的京城。
宋云旗在西南边境一待,就是七年。七年后,也许是想开了些,也许是皇命难违。
他带近卫微服回京,没有告诉宋家人,也没有告诉岳家人。面圣以后,悄悄去给宋骥磕了个头,在宋骥坟前守了一夜便回西南了。
此后一生,长驻西南边境,护卫边疆,终身未娶。
世人说他不孝,猜他不举或是有龙阳之好。
可宋知声知道,他是在保护宋家,皇上对宋骥有愧,给了宋家莫大荣誉,树大招风,他是不想再生一个孩子,让宋家人徒遭惦记。
就算再怨,他仍然还是那个在庭前,唤她一声姑母的孩子。
这是后话。
宋知声默不作声地往府里走,她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心脏揪疼,疼得头昏。
当初宋骥一出事,紧接着就是西北边境告急,挂帅、整装、出征、杀敌……
一切快的她都反应不过来。
这三年里,她强迫自己忙碌,去打仗去杀敌,她不让自己静下来。其实在她心里,她一直都觉得兄长从未离去。
可如今回京了,再触及这些故人往事,就好像有人生生把她从她给自己裹的茧里,硬生生撕了出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步子迈得太急,最后一阶台阶没看到,突然一个趔趄,多亏有唐幼清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宋伊要追上去,被宋老夫人拦住了。她冲宋伊摇摇头,知道这时候除了唐幼清,谁去都没用。
岳泓峰过了三年,懵懵懂懂间已是知晓了很多事情,他眼中净是想要亲近宋知声的渴望,可看到她眼中疼痛,也只是按捺不发。
木浮生把他教的很好。就连对岳渊嵉这个从前不曾亲近,如今有错在先的世子哥哥,他也恭敬温和。
看岳渊嵉没有乘车马来,他体贴地问道:“哥哥,要不要跟小弟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