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声被春香奇奇怪怪的眼光看的满腹疑问,她正准备问,唐幼清就把春香叫过去了。
春香默然少许,开始重新给唐幼清绾发。她想唐幼清一个没嫁过人的姑娘家,要梳个妇人头,可真是够离经叛道的。
年后的日子一天天过着,没等多久,七日百官休沐结束,小皇帝便迫不及待的再三召宋骥入宫了。前两次是商谈边关战事,加上他也要探探皇上的意思,宋骥便没有带唐幼清入宫。
听说镇守西南的贺元直贺老将军病了,小皇帝想派个有才干的年轻将领去西南,一是做贺老将军的左膀右臂,二是培养个了解西南战事的新将领,为以后早做打算。
早年贺夫人怀胎七月死在了南蛮人手中,贺将军伤心不肯再娶,一生为国征战,如今老了连个知心暖胃的后人都没有。宋骥和贺元直也算得上是天胤的两根国之大梁了,这些年里宋骥驻西北,贺元直驻西南,才能让天胤一直平安无事。
可贺元直一日比一日老了,若是哪天猝然长逝,他没有后人,国中也没有可以和他相抗衡的将军,怕是西南就要大乱了。
宋骥听了小皇帝的担忧,表示可以派宋云旗前去,这几年宋云旗一直跟在他身边学领兵之术,颇有所成。贺元直也是一名有独特思想的大将,眼下刚和西戎签定了免战条约,西北无战事,若是宋云旗能去他身边学习一二,兵法必定更进一步。
小皇帝听了欣然点头同意,当天就派人随宋云旗前赴西南,宋骥高兴不已,一点也没考虑皇上为什么会让宋云旗去。
他这人行兵打仗可以,帝王权术面前却丝毫察觉不到危险。他也不想想,倘若将来宋云旗镇西南,宋骥守西北,天胤的兵权岂不都成了他宋家的了,皇上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等宋知声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宋云旗骑马出京两个时辰后了,再想反悔也没有机会了。那时候不论是宋骥还是宋知声都没有想到,宋云旗这一去,就是七年。
而临走前宋骥和宋云旗的会面,是他们父子二人,此生相见的最后一面。
谈完公事,宋骥稍显迟疑地向皇上透露了下次要带一人入宫的事,小皇帝以为是宋知声,京城里对她接了个外室入府的事,传的风言风语,他以为宋骥是要为他妹妹讨个好处,了然答应。
等见到唐幼清他才一副意外的样子,但他没把人赶出去,毕竟眼前这位和父皇亲珍藏的画像中那人,极为相似。
他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唐幼清,身子稍微往后靠了靠,摆出一副操纵自如的上位者姿态,手指习惯性的叩着桌子,当初十二岁被人强行推上龙椅的少年帝王。如今也长成了沉潜刚克的从容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