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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一定。”鹿城手臂撑在栏杆上,探出身子,乌发倾斜而下,琳琳琅琅。“看那。”

“嗯?”乔司拢起她的头发,顺着视线看过去。

首船后头缀着一只加大加厚的游船,身着蓝黑长袍的女子在船尾用力敲锣,锣声铿锵,与她胡乱跳得傩舞一般,毫无节奏。她身上也有银饰,动作间叮当响地乱七八糟,烦人得很。

像个九黎伪造品。

“顺子!”乔司大喊,声音大的刺痛鹿城的耳朵。

船尾女子听见了,目光移过来,跳得愈发兴奋,响声更烦人。“靠近靠近!”

“姐!鹿姐!”乐清跳上船,欣喜打招呼,摸了一把鹿宁靖的脑袋,“宁靖,好久不见。”

好自来熟的阿姨。

鹿宁靖卷毛凌乱,好奇地瞪大眼睛。“阿姨,我没见过你。”

“你出生那天,光不溜秋的,都被我看光了。”

鹿宁靖听不懂光不溜秋,注意力被她身上的护心镜吸引。“阿姨,这个,宁靖有吗?”

乔司有些激动,顺子已显出中年的皱纹,可明亮的眸子一如往昔,热血又充满希望,配上不合气质的民族服饰,像个不拘小节、肆意纵马的少年。“好久不见。”

乐清摘下护心镜和银饰铠甲,小心套在鹿宁靖身上。卸甲的素身将军,结结实实地拥抱了她的信仰。“我曾以为,我们追求的东西虚无缥缈,即使一路披荆斩棘,狼狈冲破重重阻碍,也不一定真的能摸到它。”

“哪怕在左阳做出了点成绩,我依然不敢笃定,虚幻的水中花真能在现实中存在吗?”

乔司拍拍她的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姐,我在江淮找到了。那里的人贫穷又愚昧,落后又顽固,可他们依然有先进的理念,看似迷信的巫文化,却蕴含着哲学的思想,我们所追求的东西,或许有许多种可达到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