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对你说过不吗?强大的母亲对女儿来说,本身就意味着强权,你所给的一切,她只能毫无条件的接受。你从来不和她说自己去做了什么,理所当然地去亲近她,甚至要求她必须给正向的反馈!乔司,宁靖会悄悄问我姆妈会不会跑掉了,和电视里那个三分钟都撑不住的奥特曼一样,永远不会留在她身边!”
乔司微张着嘴,颤抖的唇接不上鹿城的任何一句话。
“你长大了,可以理直气壮地恨你的母亲,因为她曾经那样侮辱地控制过你,可宁靖呢?她的母亲以爱为名控制她,若干年后,她连恨你的理由都没有!”
锋利的话像是一把尖刃,直戳心脏。
这算什么?奋力摆脱的东西,却会一代又一代的传下去。
鹿城捡起地上的两张卡片,是训练赛的门票,塞给她一张。“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砰——
主卧的房门关上了,儿童房也没了动静。
乔司怔愣许久,半晌,僵硬地站起身,拧开宁靖的房间,毛绒玩具堆满床,一时看不见孩子在哪,她翻了翻被子,没有。
正要去衣柜里找时,被地上打开的行李箱绊了一下,这才看见蜷在行李箱里的孩子,搂着衣服睡得正香。
乔司无力地笑了声,小心翼翼地抽出衣服,瞥见衣服胸口的图案,嘴角的笑泯去……
窗台上的火柴人彻底模糊,只留下两大一小的轮廓,一股水流垂直而下,截断了三人牵着的手,以及象征着草原的横线。
最大的火柴人被阻隔在水流一端,孤零零模糊成一团。
乔司倚在沙发臂上,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