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漱——
大红盆装着满是泡沫的衣物,在清水冲泡下慢慢浮起。
鹿城的棉拖鞋一脚踩进还未淌完的水流中,晕湿了。“好端端的,洗什么衣服?”
“小心滑。”乔司脱下自己的凉拖给她,赤脚浸在水流中。“宁靖的衣服,一搓就挂起来了。”
鹿城甩开棉拖,坐在乔司对面,与她共踩一双凉拖,共洗一盆衣服。“你洗澡了?”
乔司头发都还没吹干,白t背后有水渍。
“回家当然要洗,和家属沟通太晚了,再回去找你们也绕路,就先回来了。”
解释这么多好奇怪。“都谈什么了?”
“家属一定要判死刑。”
“绑架致受害者死亡,还不够死刑吗?”
“那天晚上有山洪,介入因素异常,嫌疑人很可能不负两个孩子的死亡后果。而且,发现孩子尸体的地方离嫌疑人绑架地点太远了。”
鹿城倾身,踩在乔司脚上。“他能判多久?”
乔司眉眼耷拉,尖耳萎靡。“不超过十年吧。”
十年都是最长的估量,判五六年也是说不准的,她都能想象到家属会多崩溃了。
鹿城暗叹一声,揪住她耳朵尖,又揉又按。“好了,天意如此。我们尽力了。”
“我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鹿城捧着她的脸,对方要哭不哭的表情简直和鹿宁靖一模一样,心里泛出的酸涩温柔已经分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情。“有时候我挺嫉妒的,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宁靖像你。”
“现在像而已,等她五官长开了,会像你。”乔司常常盯着睡着的孩子看,卷发尖耳的特征明显,乍一看像她,但隐隐藏在脸蛋下的模样更像鹿城,生气时冷眉冷眼的。
鹿城眉目欣喜。“宁靖现在吃得很多,长得也快,她不会长到两米吧,家里的床都得重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