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种植的百亩农田,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他们也腾不出手来管。
乔司拍了拍涨疼的脑袋,闭上眼睛,五指插进发间按压搓揉,给自己短暂的休息时间。
“唉——”
现在没人,她才敢把情绪表露于外,难民问题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当年留下的卧底。
边境形势恶劣,回国愈发无望。如果她表现出一丝没有希望回国,他们肯定会崩溃。
他们一旦失控,带动了数万难民,华国边境危矣!
乔司放下手,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手心中的白头发,她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阴沉雾气拢着整个世界,一片暗色,这几丝雪白却亮得刺眼。老太太都没这么白的头发吧,还挺时尚,她笑出了声,苦中取乐。
该下去了。
乔司佝偻着背,病恹恹地转身,余光瞥见了另一边,登时钉在了原地,身体如提线木偶,光举起手这么一个动作,也僵硬得一顿一顿。
远处连绵的山脉满是红点,聚在一起融成一条条火龙,蜿蜒盘旋而下,宛如滚滚岩浆从山顶一路迅猛吞噬下来。
所有的青、所有的绿、所有的黑都没了颜色,炙热艳丽的流质红光覆盖了整座山脉。
乔司脚步踉跄,跌跌撞撞靠在北侧的栏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流动的灯火。
这海市蜃楼般的景象令她恐慌无比。可哪怕是假的,是幻想,是梦境,她也不想错过。
零星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慢慢打成了节奏,沉闷的鸣笛声聚拢像是一环一环的冲击波,自下而上,朝云层喷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