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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京城,没有人不同情他们的遭遇,可举朝莫敢言。

周利贞却因残杀有功,回到京城,即升为御史中丞,武三思残害张柬之等人之后,权势威日盛,将过去张柬之等人所斥退的小人全都恢复了原有职务。

明堂内,批阅奏折的人紧紧攥着手中密报,喉咙艰涩:“退下吧”

玉石阶下的宦官依言退下

等到偌大的殿内空无一人,正襟危坐的人突然一声闷哼,那人双手脱力,批改奏折的紫毫毫无征兆地砸在宣纸上,墨水肆意浸透。

而婉儿无力地倒在御座间,眉间凝霜,呼吸似是极度困难,心口处的布料被痛苦不堪的人揪出了无数的褶皱。

蜷缩在御座上的人独自艰难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撑着案桌起身,双目无神地看着呈上来的奏折。

明明就是早就预料好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当真发生的时候?仍会感到无比的难过与愧疚呢?究竟为什么?她殚精竭虑,本想救下些人,至少一个人也罢,可那群人却始终步步紧逼,始终不肯饶过那群忠义之士。

究竟还要走多远牺牲多少人才能换来和平?

难道一切罪过与混乱真在她们?不,一切都顺着她预设好的方向。可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原来她终究是人并非观众生苦难的佛

她所做的这一切,当真是对的么?

长久以来的困惑令本就苦苦支撑的婉儿更加力竭,她脱力靠在御座上独眠,晚风吹不落眉间那捧尘雪。

而造成这一切的武三思洋洋自得,常逢人便说:“我不知世间何人为善,何人为恶,我只知道对我好的就是善人,对我不好的就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