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婉儿被仆人搀扶进府,太平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半边脸庞近乎全部麻痹,嘴角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她握住僵硬麻痹的左手,后怕不已。
幸亏她赶上了,幸亏赶上了她在凌冽的寒风中站了许久,直到麻意消退,才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府中
等到那人彻底离开,婉儿坐在梳妆镜前,紧闭双眸,不敢睁眼看镜中的自己。她的手死死攥住身上那身官服,两行清泪自眼尾滚落。
最终她认命似的缓缓睁眼,看着镜中眉间染血,眼尾艳红的人,克制不住的心慌。她向来不甚在意容颜,但公主殿下向来喜爱美人。
此事朝廷上下人尽皆知,不乏有人借此投机取巧,明里暗里地向公主进贡各色美男。
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一想到那人会不喜欢,婉儿垂下眉,如羽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眼里的偏执和阴郁像是快要满溢了出来。
婉儿将手帕轻沾水,对着镜子,轻缓地拭去面上可怖的血迹。一向清冷若高山雪的眼神流露出了克制不住的杀意,她唇角轻翘,如恶魔低语,咬牙切齿:
“该死的该死”
她不过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朝他微笑点头示意
结果呢?结果呢!?狗东西竟蠢到以为自己看上了他!?不仅在政务处随意进出大殿,还在公务时与陛下调情,这她都可以忍,毕竟陛下在那。
可调戏讨好陛下也就算了,在她面前不停晃悠,拿那油腻的眼神瞥她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这都好办,她按捺住想要杀人的眼神和欲望,强撑着虚伪至极的笑。她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消停了,可趁陛下外出,将身子凑过来,妄图牵她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请张大人自重!”
婉儿蹭一下站了起来,眸中的寒气逼人,凭借多年修养与在政坛上混的一张如火纯青的玉面,才没把手中毛笔摔在那在她看来油腻至极的脸上。
张昌宗尴尬地放下刚才在手中玩弄的毛笔,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冷美人竟对他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