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脉后,甚为惋惜地朝大殿内一群心思各异的人道。
那个不久前仍眼神清澈的少年太子现在却是虚弱不堪,连将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看着武后,费力地呢喃出不成调的话:“父父皇”
武后僵了一下身子,本要上前的步子一下子就顿住了。
“父皇在这”
陛下紧紧地握住那近乎冰冷的双手,红了眼眶,带着些许颤抖道:
“父皇在这”
太子殿下苍白的脸上,有滚烫的泪珠缓缓滑落,他悲痛到近乎哽咽:
“是儿臣无用”
他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缓了许久,气息似是终于平稳了下来,却轻声道:
“祝父皇母后身体康健,寿比南山。祝我大唐繁荣永昌,万事升平。”
他眼睁睁地看着嫡子终是再没了生息,心中悲痛不已,只能拥住他瘦弱的身子,苦涩地闭上了眼睛,道了一声:
“好”
厚重哀悼的钟声从东宫传出,远上天际。
太子,李肆,崩。
她正在宫道上匆忙赶来,却措不及防间却听见那阵阵悲怆的钟声,抬头看向那依旧宏伟华丽的屋檐,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冷的深入骨髓,冷到让人想躺在这茫茫大雪中,不愿醒来。
她知道有些荒谬,可她实在是算不得有多悲伤,她知道这不正常,她理应为他感到悲伤的。
可实际上,她根本就不这样想,她甚至还为哥哥终于脱离了苦海感到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