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像是听不懂人话,或者从来不听正经的,此刻甚至沉浸在幻想中,实实在在地解释起来。
她磕磕绊绊地解释说:她今天找到季鳞,是因为她喜欢她季鳞上的气味,就算隔着很远她都能闻到。小小结界,在她眼里就跟玩似的,一眼破障。
季鳞冥想思索,如果是正常的虞七璃来解释,恐怕意思就是人鱼嗅觉灵敏,所以才能找到她,压根没有季鳞想的那么复杂。
或许整个古董街之行,就是一个局。
引她去的人,中途帮助过她,和她搭过话的人,都是局中‘路人’。
季鳞的双眼微微鼓起,眼皮下的眼球鼓动着,白色的经脉从太阳穴胀起鼓包,她不自觉的磨动后槽牙,不分明的喉咙凸起由上自下的滑动。
她突然联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在这个时段给她‘暗示这是个局面’,却不会伤害她的人。
她的三师兄,张苍术。
从天桥底下的背影布挂,到十字路口红灯拉她的路人,还有那个一开始还是真面目、后来‘换人’的小偷,以及在巷子她超越的那个捡鞋的男人回头的瞬间……
季鳞不适地捏了捏鼻梁,重重的按压,她发现自己压根想不起来这些人的样子。
他们是方脸还是圆脸?男人女人?衣服穿着似乎都是统一的黑白灰,三色交杂,她快分不清衣服是黑的还是白的了……
白天的记忆退化、消色得严重,她越回想,反倒越混乱。
季鳞有些无奈,头疼地发出啧声,简单放弃。这下她敢确定了,这就是三师兄的手笔。
如是我闻,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睁开眼睛,耳畔回闻轻喃,是人鱼在跟她说的话。
虞七璃说她只是想到了,自己是一条可怜无助的弱小人鱼。以及从前姐姐们跟她讲的,因为憧憬陆地而化作泡沫的小人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