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疏被烫着一般收回手,呼吸大乱,全然失了平日的淡定,抿唇道:“我,我看不见……”
“嗯,你看不见,可不是么。”沈令仪幽幽道,“你若是看得见,晓得面前是我,要么赶我走,要么背着我离开,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怀疏:“……”
若是青鸾在此,必定气得半死,心说一样是生了鼻子眼睛嘴,李怀疏常常将她噎得面红耳赤,不是本事得很,怎么落到沈令仪手中,竟也成了个呆头傻脑无话可辩的锯嘴葫芦?
这幽怨的口吻似乎在哪儿听过,凝神一想,可不正是她与戴着狐狸面具的沈令仪在无尽墟遇见那次么?说甚妻子死了,不惜下到地府来寻她。
妻子……李怀疏霎时被人戳中心软的命门,艰涩道:“对不起。”
“前世毒发身死,迫不得已,重生后是占用了妹妹身体,我想着迟早要归还给她,无意再与你多作纠缠,徒掀波澜,这次来无尽墟就没想着能回去,又何必作别。”
沈令仪默然片刻,声音更低微下去:“原来,你没想着回去。”
李怀疏:“……”
“不是没想过,但想了无用,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自个儿凭空脑补出沈令仪失落消沉的模样,整颗心似被大手攫住一般,脑中嗡嗡直响,心疼得无以复加,听沈令仪不言不语,只能接着解释:“我若是好好演着李识意,瞒得过你,后来也不会生出这诸多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