鸰奴眼底的光熄灭了,但自然上翘的嘴角却没有被压下去,她看着萧霆熠,脊背挺直,傲然如站在高山之巅的女皇。

她淡笑一声,骂了一句:“蠢货果然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浪费时间。”

萧霆熠:“……”

那一天的场景川睿到现在闭目都能想起。

因为鸰奴还同他说了话。

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鸰奴团在一个造型很奇怪但看上去应该很舒服的团团上,据说叫什么,豆袋。

川睿鼓起勇气,借着打扫花园的名目,从一旁抄了个笤帚就去清理落叶了。

他离鸰奴好近好近,近到鸰奴闭目时,如羽扇般的睫羽偶尔轻颤一下,他都能看清。

川睿连呼吸都不敢过于大声,生怕搅扰到她。

“你是……哑奴?”鸰奴那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开阖间,对离她不远沉默干活的小奴有了点印象。

“忘了你天生聋哑了。”

“污言秽语入不了你耳,世间纷扰进不去你心,也是一种能自我安慰的理由,挺好。”

鸰奴笑着摇头,天空如洗,阳光略有些刺眼,花园里的灵花开得正好,她长长的头发如海藻般随意披落在肩头,低声吟唱:

“人我众生寿者,宁分彼此高低。

法身通照没吾伊,念念体分同异。

见是何曾是是,闻非未必非非。

往来诸用不相知,生死谁能碍你。”

曲不成曲,调也不成调,声音随着她的远去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