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因为她这个北雍王负伤不得不回府修养,燕白鹿等人还留在古阳关处理战后诸事,王府上下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但公务再忙,年关还是得过,一听说燕白鹿这几日便要回邺城了,李长安连圣旨都顾不得,就跑来了百里外的柳絮书院,虽说主要目的是来寻封不悔,但真正缘由也只有洛阳知晓。
见李长安闷着不吭声,洛阳戳了她胳膊一下,语气严肃道:“你一直躲着有何用,能躲一辈子不成?“
李长安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躲啊,可是……这叫我如何跟燕白鹿交代,换做旁人,谁家媳妇儿脸上被划拉了一刀不得跟人拼命去啊,更何况还是那么漂亮一个媳妇儿,这还没过门儿呢。不行,我得问问封不悔去,若有得治,倾家荡产我也得给她治。”
李长安说着就要起身,被洛阳一把摁了回来,“人不会跑了,明日再问不迟。”
想想也是,李长安老老实实躺了下来,然后问了一句:“若是我被毁了容貌,你会不会嫌弃?”
洛阳看着那双满怀期待的眸子,淡淡道:“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李长安扯了扯嘴角,前半句很中听,后半句就当没听见吧。
安静了片刻,洛阳抬手抚上那愁容不减的眉宇间,问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晓的?”
李长安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轻轻摩挲,忧心忡忡道:“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先前李相宜一直在关外,尚不知晓李柔珠去了北契,虽说这母女二人看着疏离寡淡,但终归是血脉相连,李双梅一走,李柔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倘若明年东线开战,李柔珠的谍子身份可能随时被挖出来,但眼下这处暗庄还不能撤,也没人可以代替。”
李长安苦笑了一下,“往小了说,李柔珠只是商歌朝廷原本安插在东安王府的一颗棋子,只不过被北雍策反了而已,但怕就怕李相宜自己有赴死的觉悟,却见不得她母亲身死异乡。”
李长安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洛阳的怀里,闷声道:“我这个北雍王是不是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