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知晓。
那日出下春城,李长安说了那么多,她唯独只记住了一句,她说做回你的谢秋娘。可这些年,她一心一意只想做楼解红,如今仍是。
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对李长安扑面而来的杀意视若无睹,嗓音极其平静道:“五年前便该清理的门户拖沓至今,实在不像话,李长安,在此之前,容老夫先处理完家务事,你应该不着急吧?”
话音刚落,二人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又同时出现在楼解红的马前。
掌对掌,一触之下掀起浪潮般的汹涌气机,被李长安护在身后的楼解红当场连人带马被掀飞了出去。所幸余威尚可承受,又在李长安刻意阻滞下削减了几分,否则莫说是有一品实力傍身的楼解红,便是实打实的长生境武夫也难逃重伤的下场。
一下被掀飞出几丈远,踉跄落地后堪堪站稳脚跟的楼解红只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分明知道自己只会成为累赘,但她仍是不肯就此逃离。
为何?
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她只知道,此时若一走了之,世上就再也没有楼解红,更不会有谢秋娘,连同当年那个说出“唯有清扬不负少年”的少年郎也不复存在。
桀骜自负的中年男子主动抽身,后退几丈站定,他眯眼看着面色略显苍白的李长安,莫名好笑道:“李长安,你几时有了仁善之心?当年平定内乱,从不留活口,如今你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李长安揉了揉手腕,咬牙怒视道:“姓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自作主张替她做决定。”
周身气机猛然暴涨,她缓缓踏出一步,嗓音压不住滔天怒意,震的脚下山石止不住的发抖,一字一句道:“她谢秋娘的命是我救的,她楼解红的命是我给的,这天底下除了我李长安谁都不能杀她!你若敢动她分毫,手打的我就卸了你的胳膊,脚踢的我就剁了你的腿,她若死在这里,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始终平静如水的中年男子不怒反笑,“她曾背叛了红鹿山,如今又背叛了你,为了一个始乱弃终的叛徒,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