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黍离轻声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老儒生看着已不再年轻的妇人,缓缓道:“王风黍离中写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太后既知商歌送来一纸招降,可知老夫所言何意?”
长孙黍离微微摇头,“我不比姐姐聪慧,还请先生言明。”
老儒生无奈道:“老夫早便说过,你姐妹二人这名讳取的太大,奈何你们父亲当年野心勃勃,才害得你们一个红颜薄命,一个难有善终。”
长孙黍离面上似有些惊诧,嘴唇动了动,却未出声。
老儒生接着道:“此言并非谶语,姜漪坐了大半辈子的龙椅,何等心思权术,如何不知晓她开出的条件换做任何人都绝不可能答应。以王洛阳的心性定然会选择开战,可此战无需分出生死胜负,只要东越大军死伤过半,那时再送来的可就是真正的招降表,到时候一样是两种结果,要么玉石俱焚,要么缴械投降。无论北面何时起狼烟,姜漪再容不得东越独善其身。太后若不愿见长野再度尸横遍野,便只能遂了她的愿。”
素来不涉朝政的长孙太后,终于听明白了老儒生话中之意。
那个远在中原的老妇,何等心思城府,仅凭一纸文书就想逼死她这个东越太后!?
“我若死了……”
长孙黍离话说了一半,如鲠在喉。
老儒生目露精光,沉声道:“太后死,总好过君王死,姜漪要的就是以你之死震慑东越庙堂,压制楚寒山,让王洛阳即便有兵刃在手亦不敢轻易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