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八象面色一变,左顾右瞧,压低嗓音道:“殿下,慎言,她是谁,微臣可不熟。”
姜岁寒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先生,你怎也……”随即便瞧见卢八象那抹隐晦的狡黠笑意,顿时气的一瞪眼,轻呵道:“卢大人!”
卢八象何等老谋深算,立即摆出一脸正色道:“殿下息怒,微臣认错,不过微臣还是想听听殿下的高见。”
姜岁寒知晓这些朝中大臣面上虽敬畏有加,但私下里仍是将她看做一个小女子,不走前人路哪知前人苦,如今姜岁寒才真正明白,身为女子的父皇走到今日有多不易。
姜岁寒叹了口气,道:“在父皇面前,本宫哪敢有什么高见,方才殿内虽无人敢言明,但大都知晓,若攻打东越,便是与北雍对立。父皇此番是打算彻底撕破脸皮,一步不退让了。先生,你说李长安当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弃天下于不顾吗?”
卢八象反问道:“殿下以为呢?”
姜岁寒微微摇头,又一声叹息:“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卢八象淡然道:“古来成大事者,守大义舍小情,反之则求小情弃大义,鱼和熊掌素来不可兼得。李长安与那东越女帝是大义还是小情,微臣不好妄自猜测,她若薄情寡义,不顾天下,自有人替她去守,只是北雍要死更多的人,中原也要死更多的人。说来说去,不过是多少与取舍的问题。”
姜岁寒沉吟半晌,抬头问道:“先生,其实你们都明白,最适合去议和的人是李长安对不对?”
卢八象但笑不语。
行至宫道尽头,卢八象停下脚步,朝姜岁寒作揖道:“殿下,留步。”
姜岁寒微微颔首。
起身时,卢八象犹豫了片刻,道:“殿下,日后这些话可就不能再与微臣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