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清平收回目光,微笑道:“陛下前几日召见贫道,言辞间虽未提及只言片语,却处处与殿下息息相关,如今李长安送来古方,至少还能延缓一年时间,殿下不必心急,莫要与贫道走的太近。”
姜松柏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小天庭山有多少弟子下山了?”
澹台清平低眸望向脚下养龙池,轻声道:“该下山的都下山了。”
姜松柏抬臂作揖道:“那改日再来请教真人。”
走出几步,姜松柏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清平真人,先前你说东北门户将有变故,东安王府气数已尽,可是真的?”
澹台清平笑而不语。
姜松柏又道:“如此一来,皇城里就剩一个李惟庸了。”
澹台清平淡然道:“自会有人取他性命,不必脏了殿下的手。”
姜松柏深深凝望了她一眼,转身举步离去。
御花园一角雅亭,年岁已是古稀的老者脚边倚靠着一柄漆黑油伞,可外头分明艳阳高照。坐在亭中的龙袍妇人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眉宇间也不再有往日的威严,神态
前所未有的柔和。
妇人目光落在老者另一边的空位上,怔怔出神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朕初临帝位,老首辅还在世,先生与他每日都争论不休,着实令朕头疼。没成想,这一清静下来,便清静了二十多年,反倒不时怀念那时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