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斐斐拖着腮帮子,看的入神,对面李得苦拿筷箸敲了敲她的碗,好笑道:“你看我作甚,吃饭啊。”
屈斐斐微微一怔,赧羞低头。
在勾栏里长大的女子什么风花雪月没见识过,少有这般风情。李得苦咬着筷箸,目光落在屈斐斐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只觉着世间没有哪朵花比这更好看的。按李长安原先的话来说,屈斐斐本就是美人坯子,以后就算长成歪瓜裂枣也难看不到哪去。起先李得苦还不服气,要为这个不打不相识的闺中好友打抱不平,念叨的多了,这金兰之情不知何时就变了味儿。跟在李长安身边见多识广,李得苦就算情窦初开的晚,也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不知道,这个金兰姐妹知晓自己的心思后会作何感想。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
得苦轻叹了口气,还是师父说的对,碰什么都碰不得情字,伤人,伤心,伤剑意。
屈斐斐抬头望来,柔声问道:“怎的了?不够吃,还是不合胃口?”
李得苦摇摇头,扒拉了两口饭,忽然停下筷箸,抬头问她:“屈斐斐,你想不想去北雍王府?”
屈斐斐被问的一愣,怎么不想?以前她只想着如何活,遇上李长安之后便想如何活得更久一点,进了这座风铃宅院她已是知足,可谁不想活得再好一些?这不是想不想,而是不敢想,她的尊严与勇气早已在祈求李长安收留她的时候,一去不复返。
楼里老鸨儿常说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才能活下去,快活不快活不打紧,反正也填不饱肚子。
屈斐斐眼下很知足,哪怕这辈子都走不出流沙城她也知足,怕就怕见着了外头的风景,便再难尝到知足的滋味。
她低垂眼眸,轻声道:“不想。”
李得苦惊诧道:“为何?“
沉默片刻,屈斐斐起身道:“你慢慢吃,我还有事没处理完,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