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翰只把头垂的更低,双臂紧绷如弦,大声回道:“末将不敢!”
齐和玉与随行来的三名亲卫跪在后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打生出来起,齐和玉便没见过父亲对何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宁折虽是北雍四王将之一,但在商歌王朝官秩上与他父亲同品级,就各方地域而论,宁折这个从三品武将甚至要比齐阳翰的正三品威武将军稍低一截。但论实权,可领一军人马的宁折显然比只有八千骑卒的齐阳翰权柄大的多。
可齐和玉不知道的是,他父亲尚在燕字军时,就是在宁折麾下。燕字军又极重袍泽情谊,哪怕时隔多年,齐阳翰再见昔日将军,仍旧一如当年一般敬重。
宁折并非铁汉无情,如今手底下的小卒子飞黄腾达做了一州将军,总不能再如原先当孙子一般教训,多少得在晚辈面前留点情面,便道:“本来只是家务事,可王刺史的女儿私藏军械,罪大过责,即便求情也轮不上你齐阳翰。至于如何处置,有燕小将军在,本将无权过问,燕小将军怎么说,便怎么做。”
起先尚怀有一丝侥幸的齐阳翰,顿时心底一凉,双拳指节发白,沉声道:“尊令,末将这便上山请罪!”
宁折不再多言,背过身去,亦不再看他。
齐阳翰来时便没带刀,此刻下令三名亲卫轻装山上,把刀弩都留在了马背上。齐和玉那把花重金购来的蝉鸣刀从不离身,可眼下再不舍,也不敢违背父意。
一行人几乎是疾行上山,走出一段路,齐阳翰才放缓了脚步,低声问道:“王西桐私藏弦机弩一事,你可事先知晓?”
落后半步的齐和玉微微一愣,赶忙摇头。
齐阳翰侧过头,死死的盯着自家儿子,拔高了几分嗓音,厉声道:“若有半分隐瞒,回去老子就把你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