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节点了点头,道:“是,您坐会儿,学生去给您泡杯茶。”
卢八象摆了摆手,寻了个高椅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示意道:“别瞎忙活了,坐着,翰林院的茶水我喝了十几年,不差这一杯。”
陈知节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站了会儿,在卢八象的目光下拘谨的走到位置上坐下。
卢八象揭开空茶盏,拔开酒葫芦的盖子,倒了一茶杯酒,随后轻叹一声道:“你在文章里写下一句天合民意,匹夫当道,可知数十年之后天下会有多少人戳烂你的脊梁骨?”
陈知节面色平静,沉默半晌,缓缓道
:“先帝原是草莽出身,故而痛恨世族门阀,老首辅推陈出新,废黜世族入官制,这些年陛下抑武重文,广纳寒门学子,却致使朝纲腐败不堪……”
卢八象一拍桌,厉声喝道:“陈知节,慎言!”
陈知节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若天子乃民心所向,为何道佛两教日益欣荣,终归百姓信的是天,而不是天子。”
今日尚未沾酒的斗酒学士忽然笑了笑,道:“听闻你在祁连山庄做了好些年的客卿,便自以为看清了天下局势,执棋者尚未落子,你怎能知晓内里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