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捂着胸口,大惑不解的看着老儒生。
只听老儒生沉声,缓缓道:“你走的当日小邻村全村上下无一活口,比起这一顿拳打脚踢算得了什么,你李长安又能偿还几分?”
李长安浑身一僵,双目瞪圆,怔了好半晌,嘴唇蠕动:“不是我……”
老儒生轻叹了口气,“老夫知晓许是与你无关。”他垂眸看了看少女犹自带泪的眼角,沉声道:“可若不恨,这丫头怎能活得下去。况且眼下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不如将错就错罢。”
反正你李长安早已一身罪业,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
李长安呆愣了半晌,低头发笑。
人间心绪千万缕,唯有恨字最刻骨。
她缓缓站起身,收敛了笑意,低声道:“好一个将错就错。范西平,记住你今日所言,日后莫要追悔莫及。”
余祭谷走到门边,看着李长安渐远的背影,仿佛看见了那日站在血流成河的城墙下的自己,他轻声道:“事到如今,又何必挣扎……”
身后传来老儒生平静如水的嗓音,“余将军,请回吧,今日小店打烊了。”
余祭谷侧头瞥了老儒生一眼,神色有些古怪,但未再多言,走出了茶馆。
雨后的山阳城,街头恢复了往日的人流不息,余祭谷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瞧见那抹青衫隐没在人群之中,而后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里墙壁斑驳,脚下泥土青砖混铺的道路已年久失修,处处是大大小小的水洼。余祭谷在一扇掉漆掉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木门前停下,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便见一白衣女子立在院中央,低头看着院子中的那口井出神。
听闻响动,白衣女子转头望来,面色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