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起气得咬牙切齿,眼眶已经红了,能看见隐约泪花闪烁,却还是提着声音,慷锵有力地反驳:
“是您教导我为人处世行得正坐得端!是您教导我要爱国忠君!是您说吴家是清流之首!世代只忠于陛下……我按您的要求做了十几年,也这样信了十几年。”
他喘着气,哭笑着问:“可如今,您又是怎么做的呢?”
吴相胸膛起伏片刻,咬着牙没看他的表情,冷冷道:
“老夫早就说过你太过天真,如今时局早已不同当年。十几年前的话,放在如今,如何能当得了真?”
“我怎么做,当然自有我的道理。不需要你来质疑。”
吴易起再次反问:“像您默认我父亲强抢民女、又在我母亲报仇后恼羞成怒杀了她一样吗?”
吴如生立刻呵斥道:“闭嘴!那是她活该!”
吴易起沉默下来。他缓缓直起因为挨了巴掌后有些佝偻的身子,低声道:
“我眼里的祖父,不是你这样的。”
吴如生浑身一震。
“我很清楚,给我带来阴影的不是秋大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是我父亲——”
“还有你。祖父。”
吴易起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
“我对您很失望。”
他打开门,无视了院子里伫立的几个战战兢兢的下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恍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