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的塑胶褐色长线不停转动,即将转动到末端时,一直沉默的林声忽然按下了放映机的暂停键。
乔颂今本来还在把玩那颗樱桃,见此忽然收起散漫姿态,正了神色走过去。
画面停留在一辆黑色宾利前,只是暴雨难停,加之是十三年前的监控,夜里可视范围模糊不堪。黑色的车身几乎和路面融为一体,难以辨别出更多细节。
“确定是这辆吗,阿林,”乔颂今凑近看了半晌,直到眼睛干涩发疼,才又道:“你就那么肯定是这个时间点,是这条路?”
“那天他在电话里提过,泗水道施工,只能改道从长虹大桥折返,夜里九点四十,我记得很清楚。”
林声转动着播放键,任进度条在宾利驶过镜头的两秒内来回移动。只听见咔嗒微响,录像带滑线走到了尽头,放映画面转成了黑屏,再无声息。
“他说过那晚应酬没有喝酒,这车辆的行驶速度和路线,也不像酒驾或醉驾。”
这被消蚀得所剩无几的录像带,只能说明那晚车辆确实经过了长虹大桥,可根本不足说服警局翻出多年前的宗卷,重新调查那桩陈年旧案。
乔颂今看林声眉目低垂,却不知从何安慰。
十三年的心结早已死系心底,怎会因三言两语开解。
“这件事还有旁人知道吗?”
“没了,”乔颂今轻摇了摇头,抓住要上前捣乱的光光,“我让吴寒私下查的,所以才会花了两个月。
她把那卷录像带归置好,微叹口气,“其实我觉得孟董说得对,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即使有疑点,证据早已消磨,花费大力气去查,劳心累身能换回什么。”
“阿林,人总要学会往前看,你现在自顾不暇,已经活得够艰难,何必再往身上自缚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