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州呢?”
军屯的数目在天枢处早有记档,天子定然早有调用。关隘一锁,几乎便是锁去了铁骑的退路,狼骑如今在迂回,两相消耗,不知谁先捉襟见肘。
这就是要逼洛清河退兵啊。
众人期盼温明裳能有解决的法子,但上首的女官却以沉默告诉了他们自己也别无他法。
再如何算无遗策,她也终归不是神仙。
高忱月从始至终旁观了全程,她等到议事堂前所有人散去,才忍不住深深吸气,撑着桌案看向温明裳,道:“若不是提前知道,我真以为你束手无策了呢?”
“戏不真,就没人信了。”温明裳放松了肩背,疲惫地仰颈靠在椅背上。她眼下有青黑,即便是做给人看,她也因为变数实打实地想了好几夜,“但不算骗他们,出关的最后一批军资一月前就断了,送的数目还有缺,如今铁骑全在瓦泽,军屯的确是杯水车薪。”
但她可没说能够北上的路只有向北的粮马道一条。
“天子一怒。”高忱月嗤笑,“断了你的退路,不让你改令将骂名转移到他身上,你即便着人文墨解释,落在人眼里也是虚伪。这是叫你一条路走到黑。”
“不错。”温明裳侧头,轻巧地说,“可咱们也不止有笔墨文章。”
禁军在火炉前围坐,地上落了满地的瓜子壳和烧酒瓶。他们身后的牢狱大门敞开,里面是空空如也。
慕长卿走进来的时候皱了皱鼻子,齐王顶着一众老油子刻意的目光,露出个无害的笑容,道:“哟,诸位,人都放啦?”
总督眯起眼睛看她,起身行的礼十分敷衍。
慕长卿也不恼,她屏退了近侍,从袖中取出了一小截卷起的竹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