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闻言略有犹豫道:“朝中不可能答应,关中没有准备,直接开战变数诸多。而且……北燕还有使节留在长安。”
“我知道。”洛清河勾唇笑了声,“所以要说明白,这封军报不是请战,是告知。这一仗我不仅要打,还要让他们知道就是现在要打。万般罪责忤逆,都在我洛清河一人身上。”
“这句话,只要京城知道了,拓跋焘也就该知道了。”
云玦点头,正要转身去通知各营,又想起什么似的退回来,问:“将军,若是京中被逼得手持天子剑来此该如何?天子总不能让温大人再来一次?关中那些破烂事还等着天枢收拾烂摊子呢!”
洛清河扶着刀默然伫立了片刻,低声回答她。
“天子剑出不了关的。”
民巷的打更声传了第二响,院中未秉烛,久站便知晦且寒。
小六跪在堂下,把头埋得很低。瞿延被杀的消息传回京时他血都凉了,这笔生意虽是成败不论,却没人能想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潘彦卓在窗前枯坐了大半夜,他眉目结了一层霜,像是个无知无觉的木雕。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小六才终于听见他哑声发问。
“……阿琅呢?”
少年抿起唇,道:“……他说,雁翎的近卫把人带走了。”
“雁翎……”潘彦卓闭眼嗤笑,“也好、也好。”
“公子……”
潘彦卓没有理会他,逐渐癫狂地放声大笑起来:“小盛……先生、先生哪——!这狗老天,万般死罪在我,我亦有赴死之意尚不足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