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恩义,还是仁义,先生还需自行决断。”
瞿延沉默须臾,张口正欲答话,却忽地听得门前一声轻响。
那不是风吹断枝的声音,而是人声。
大雪天山中小兽不会出来活动,山中也仅此一处有人家,按理来讲,不会有人到访。即便到访,不请自入,与梁上君子无异。
少年当即先一步起身挡在老师面前,他听着风声,看见门前阴影处缓步走出一人,黑巾遮面,手握刀兵。
他额间登时浮了冷汗,故意抬高声音问:“敢问阁下——”
言犹未尽,原本还在门前的人影却眨眼已至身前,少年双目骤然瞪大,余下的话音被来人一双手轻而易举地卡在了喉间。但他似乎无意伤人,轻松两下点在少年喉间前胸便置之不理。
瞿延若有所感地站了起来。
“聒噪。”那人一双眼扫向老先生,“名姓不必知。我此来不杀人,不过受人所托,请老先生一人,随我离开。”
狼牙自掌间滑出,悬于瞿延眼前。老先生拧眉阖上眼,发出了一声难辨真意的笑声。
雪絮落窗台,紧闭的窗子被拍打得吱呀作响,对于武人而言,甚至称得上吵闹。
栖谣盘坐在坐榻前书写要送回瓦泽的书信,她在搁笔后推开窗子,先一步看见的却不是招来的战鹰,而是蹲在窗台下的孩子。
她记得这孩子名叫阿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