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即便发觉了, 多半也会缄默不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明裳放下笏板, 短暂地陷入沉思。玄卫不是羽林, 不仅行踪难觅,还极难近身查探, 若是稍有不慎,惹来的就是颈项之上的屠刀。
北燕使臣的死是多方推手所致, 但动手的人是四脚蛇, 如果是为了此事去找潘彦卓,若是要他死, 拖到现在就迟了。咸诚帝大可顺水推舟把他推入北燕人的同谋阵营, 把柄都在天子手中掌握着, 要祸水东引易如反掌。
可如果是要他活,从驿马案到如今, 四脚蛇作乱之心昭然。无论天子如何想要用这步棋, 他那深重的疑心都在无时无刻提醒他, 这枚棋子已经走到了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路上。难用也难舍, 这才是咸诚帝将这个原本该拿来制衡温明裳的棋子调去礼部的原因。
而现在……
温明裳心头一动, 霎时抬起头道:“是狼毒。”
高忱月自上车后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闻言诧异道:“你是说玄卫此举是为拿他手中的狼毒?但为何要在此时让沈宁舟亲自去,她是东湖营的统领,此举不怕惹人注意吗?”
“宫中有旨, 说中宫旧疾缠身, 让长公主留在了身边侍疾。”温明裳道, “她不回府,永嘉公主求学也就只需在宫中走动。如今和谈暂休,储君身上的政务,自然也会随之少下来。此举……就是为了惹人注意的。”
“你的意思是……”
“狼毒不能长久留在潘彦卓手里,否则天心不安。”温明裳目光微沉,忖度着道,“但依眼下局势,拿到手里若是即刻要用,就势必要将罪名重新抛给北燕,短时间内接连如此,天下人很容易起怀疑。疑心一旦起,稍一引动,就会在短短数日惹起满城风雨,且极难彻底剪除。”
潘彦卓恰好极善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