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奚敛眸注视着指尖棋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下完了吗?还没有。她只不过是下完了和都兰的那盘棋罢了,还有一局,等今日弈子被悉数告知后……
她要和天子下。
信鸽被放飞,眨眼直入云端。
诏狱的大门被打开,洛清河活动着僵冷的手脚,站在门前接过了吏胥递过来的氅衣披上。她抬眸注视着这场夜雪,但雪却没落在她身上分毫。
一把伞撑在了她头顶,撑伞的人比洛清河矮点,抬高手臂的姿态显得有些不自然。
狱卒望见那张脸,想起那日狱中依稀听闻的只言片语,露出些看不透的纠结于唏嘘。
“不走吗?”温明裳呵着气,小声抱怨道,“怪冷的。”
洛清河看了她片刻,抬手接过她手上的伞,道:“走啊……”
脚步踏开了新积的雪道。
洛清河问:“什么时候?”
“再过几日。”宽袖遮住了手,表面看不出半点端倪。温明裳侧头看见她手上这几日被冻出的裂痕,忍不住皱起了眉,连声音都低了,“等东南回信。”
马车横在巷口,挡住了街上探询的目光。
洛清河脚步一顿,敏锐地觉察到了那点情绪变化。她将掌中的红绸伞倾斜,就堵在路口,借着遮挡,指腹捏着温明裳手腕,倾身过去轻轻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这一碰就轻松地把揉皱的心绪给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