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能不动,因为三方博弈之下,暗流若是不跟上,就会被抛下,成为弃子。如果他这两日与鸿胪寺一同待客,那么他会先去找萨吉尔还是北燕的那位使臣?”
温明裳折起纸页,把它放到火烛上燃了。
“那我猜都不会。”她笃定地扬起眉,望向爱人的眼神里透着点难掩的狡黠,“最不起眼的石子才最好撬动。”
驿馆的院前金桂新裁,隔着重重竹帘都能嗅见淡香。北地没有这等精致的草木,哪怕只是简单一株都叫久居大漠的少年忍不住出神。门外十步便有一人值守,那些“商队”实际就是大漠最精锐的武士,他们在此既是庇护,也是看守。
萨吉尔不在这里,他这两日代“王子”应付鸿胪寺的诸多官员,一向是要等到夜深才能回到驿馆。
龙驹的首领清楚己方不过是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但戏既要演,就到死都不要为人拆穿。故而此处没有侍女,为的就是保证在质子面圣前不在无关人眼中露出蹊跷。
少年拘谨地站在窗前,犹豫了半晌还是收回了想要折下那枝花的手。
这不是见惯了金银玉石的王族该做出的举止,王帐的贵人们不会为枝头那一星半点的明媚动容。这样的举止会被在外的守卫冷声训斥。
可心念既起,便如同覆水难收。
他痴痴地站在窗前不肯离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空中有有描绘着院中草木的图景轻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