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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 苏弦_ 1041 字 2024-01-03

萋萋荒草即为坟茔。

重甲在人数上不占优势,这代表主将要精确安排替换上阵的兵力,且他们承担着远比敌人更沉重的压力。

拓跋焘在河对岸的巢车上远观两军交战,他打了几十年仗,北燕没有比他更熟悉雁翎的统帅,离策与祈溪的阻挡在短期内近乎无解。他在两军再度轮替的间隙里看见对面铁骑新换上的将军。

“是他。”

副将警惕地戍卫在他身边,闻言疑惑道:“大帅说谁?”

“洛家的小儿子。”狼王笑起来,眼里似有惋惜,“洛清河把他留在这里。可惜,他没有两个姐姐那么惊才艳艳。依靠瓦泽能拦住大燕的儿郎,但在苍野里,没有他的姐姐,他随时可能成为狼群的口下的羔羊。”

副将听罢也笑了,轻蔑地说:“那么大帅等着看,洛清河分兵,这批重甲在车轮战下拦不住我们多久,我为大帅执锐,取下他的头颅给您。”

拓跋焘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弯刀卡过铁甲难以再有寸进,重骑靠着蛮力拧住了他的脑袋,在骑兵轮替前反扣刀柄割开了他的喉咙。

随着战鼓咚咚作响,这一批的离策的重甲在与祈溪擦身后飞速退下去休息。在此的都是精锐,没有战力的后备不会被带上战场,他们就着不知那只手递过来的水囊猛浇自己被血污了的眼睛,从营地的轻装里摸出冷硬的干粮填饱肚子。

洛清泽手臂酸痛,他身上有伤口,但早被泡得麻木。少年背靠着同袍,逼迫自己吞咽,连呼吸里都是血腥味。这只不过是这场仗的开端。他拧着眉,在喘息的间歇里又被老兵们往里围了点,像是种心照不宣的庇护。

他咽下了粗糙的干粮,在放眼越过乌泱泱的骑兵看到辉映着天穹的白石河时莫名想起很多人。林初冒险深入,守备军死守三城,阮辞珂与林笙冒险越过荼旗尔泽去诛杀那里的驻军……乃至现在杳无音信的洛清河。

从前石阚业还在的时候,最常给他和阮辞珂说的一句话便是,雁翎的铁骑从来不畏惧战死,但要死得其所。可以输,但你总得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