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忱月在离南城门还有一小段脚程处停了下来,骑队越过人群疾驰入内,马上的人姿态板正,细看之下藏着些行伍的气息。
是晋王在翠微的心腹。她不由皱起眉,这身打扮,怕是又在私下捣鼓些什么。温明裳离京时提及过京城埋下的引线,却没说何时会让这些暗线浮于水面。她站着琢磨了须臾,向着要不绕路走一趟鹰房,也将自己出京要查的事一并告知于温明裳。
可这个念头甫一浮现,拥挤的人潮便将她撞了一个踉跄。
高忱月指尖微动,在短暂的错愕后眼底骇色骤现。
她猛地回过头,可人委实是太多,又是夏时,斗笠与帷帽遮了满眼,根本辨不清人。她额间淌下一滴汗,迅速低眸挤开人潮向外疾行。
原本虚虚垂于身侧的手早已随之收紧,待到身侧行人逐渐寥寥,她张开手,手心躺着的是一截轻飘飘的鸦羽。
那上头拿朱砂写了一行小字。
城南西去六十三里,今夜寅时。
鸟雀啁啾,飞过头顶。
少年合上房门,低声说:“公子,燕州的玄卫没有现身,拓跋焘的四脚蛇不再等了。”
“没有如期而至?”潘彦卓把玩着玉镯,乐道,“阁老不是今日才入宫?他慕琦忱莫不是良心发现了?”
少年一噎,摇头道:“不知。”
“如此。”潘彦卓沉吟着,笑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