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诚帝的谋划终归只会是谋划,他在纸上谈兵,从前如此,现今亦如是。
“即便最坏的情况,他要给我一起陪葬,也一定会有个合适的人来收尾。”手臂缓缓抬起,洛清河眺望着远方的靶心,轻描淡写地说,“他的大君还没输,最合适被用来翻盘的人现在就站在都兰的对立面,我们亲手放他回的北燕。”
李牧烟迟疑片刻,道:“他防着你,势必也会阻碍你想要快一步破局。那么如何化去这场突袭的阻碍……”
话未说完,她脑海中瞬时闪过一个人影。
洛清河微微勾唇,指尖蓦地松开。
羽箭飞掠——
啪。
黑子落在了棋盘正中。
“落子天元,行棋大忌。”慕长临端坐在对面,温和地指出,“大人不是自负轻敌之辈,那这一手,是在剑走偏锋。”
九思学着端坐在他身侧,闻言看看父亲,又抬头去望对面的温明裳。她还没到学棋的年纪,但耳濡目染之下,认得大致的走势,也知道这个时候出言是失礼,便干脆也板着张小脸死盯着棋盘。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温明裳笑了笑,没有抬指去拾棋,“今日臣不是在同殿下弈子,而是解局,那么这一手便不是剑走偏锋,而是提剑破局,批亢捣虚。”
旨意已下,咸诚帝允了崔德良上疏提议的温明裳接手北境监军一事,朝中人人皆知至多月底这位天枢大臣便要再赴北地,但究竟是重用还是流放,尚且需要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