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当即去办, 在快步下阶时撞见回来的沈宁舟也只得匆匆点头。
“素闻王爷巧舌如簧。”沈宁舟将带回来的手炉给她, 草草一瞥道, “竟也是半分劝不动的吗?”
“下头可是三千国子监生,本王那点本事哪儿够糊弄这些个饱读诗书之辈, 沈统领可莫要取笑。”慕长卿暖了手, 转头问她时依旧没个正型, “陛下怎么说?”
“将潘大人暂且收押景明台。”沈宁舟搓了把脸, 她今日本不上差, 奈何才挂牌到家, 宫中的诏命便紧追了过来。近日京中流言纷纷,即便没有今日三千学生这一跪,三法司也是要调温明裳堂下候审的, 谁成想今夜变故陡生, 还多了个长公主。
春闱之事历历在目, 沈宁舟还奉命防着慕奚,玄卫蛰伏在侧,只要有人敢来必然留下痕迹,但奇也怪哉,她没有收到耳目的半点消息。公主府门庭冷落,连只蚊子都不曾有,京中近卫她熟悉得很,万没有人都摸到跟前还没个踪迹的道理,除非……
她转眸看向了近在眼前的齐王。
九瓣梅的印记在心下一闪而过,但又很快被她否决。
时间对不上。若真是慕长卿贼喊捉贼,那个暗卫不可能同时捉到跟在慕奚附近的近侍,若是再多人,两相会面又会露痕,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只有……宫门前又是一阵齐声高呼,沈宁舟不再往下看,而且将目光投向了宫城的方向。
景明台在太极殿的西北角,毗邻太液池,本是大梁某代天子为尚景修筑的水榭,此刻却成了天然的囚笼。垂帷轻薄,随夜风浮动,这里没有厚重的红墙,台中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羽林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