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他便瞧见下首的女官面容陡然一僵。
还不待发问,只见得对方又是向下深鞠请罪。
“令君臣生隙,是天枢未尽到本职。”
咸诚帝一愣,却在短暂的思量后骤然冷了脸。
“她……”天子深深吸气,咬牙道,“她竟觉得此番老将殒身仍是京中乱流作祟么?!朕……朕明明——”
忍了又忍,高抬的手还是重重拍在了案上。
他对石阚业的那点悼念或许是真的,但他不可能承认这其中有自己的过失。清流早已不在了,百鬼横行那是人间常态,人的贪念不可能停下来,他是君王便能面面俱到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那可是太宰旧臣啊!
温明裳藏起的唇角掀起个几不可察的笑,她重新抬头时已恢复了初时的复杂,只道:“陛下,此或为……常情。但恕臣愚钝,个中滋味,的确令人难堪。”
咸诚帝压下怒火,过了半晌才道:“非卿之过,不必请罪,到底是……人心难测。”
话虽如此,被点燃的怒火是不会平息的。
温明裳缓缓起身,在短暂的动作里想起离别前洛清河对自己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