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烈酒入喉, 总算驱散了霜寒, 她转过头抬手拍少年后背, 歪着脑袋问,“小世子, 你想得明白将军和师父的布局吗?”
这下手惯常没轻没重, 洛清泽也懒得计较这些, 至于这声小世子更是习以为常。他指骨贴着膝, 摇头道:“我非天生将才, 资质相差几多, 又不似石老那样有经验,哪里想得明白?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阮辞珂哼了声,干脆往后一躺, 透过废弃望楼的栏杆向上看着漆黑的穹顶, “少来这套了。”她毫不留情地点破, “少来这套。你若是甘心,哪里会半夜急得睡不着?安心养足精神等军令不就好了?”
洛清泽抿起唇,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身后望楼的木梯上想起嘎吱嘎吱的声响。
“哟,都在呢?”老将军攀着梯子爬上来,他没戴盔,白发潦草地束起来,遮住了脸上深深的皱纹。
洛清泽见状想起来,但瞥了眼边上依旧大咧咧仰面躺着的阮辞珂,又看看面容和气的老将,便只是默默转过了方向。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正是抽条的时候,石阚业记得他初来的时候比小辞高不了多少,但这好似才眨眼的功夫,这小子已经比自己高了。
他不大像姐姐们,石阚业看着他总能想起很多年前的洛颉。老将军把带上来的酒一人一壶扔过去,笑着低头拧开,“都觉得这坎儿过不去了?”
“想不明白。”阮辞珂把手遮在眼睛上面,闷声说,“我找不到拓跋悠。”
洛清泽垂着头没回答。
“那就不去想。”石阚业咽着酒,等了一刹才道,“清河没同你们讲吗?还没到你们这些小崽子想飞的时候。”
“可我们总要长大。”阮辞珂坐起来,比划着说,“师父,您就直说吧,我们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将军的对不对?”
她比洛清泽小点,但同样这个年纪的时候,洛清河已经带兵硬生生啃下了那场血战。阮辞珂有不错的战术嗅觉,洛清泽有将门之府积淀下的战法战例,但他们都有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太过依赖自己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