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刻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狼骑来得太突然,原有的布置还没来得及展开, 仓促登上楼顶的弓箭手还未来得及打开阵仗便被遥遥而来的流矢射了下来。
北燕人也是天生的弓手。
出城戍卫的这队骑兵不是重甲, 燕州马种无法和北燕的狼骑比机动性,栖谣本人是卫而非将, 此刻再将这队人马仍留在外固守就只能被动挨打。
鹰哨发出尖锐的声响, 栖谣翻上屋顶, 在吹响命令的同时点燃了求援的狼烟。
刀兵近在咫尺,萨吉尔心中尚有疑虑, 在见到人影坠下高楼也已烟消云散。龙驹带出来的人都经过精挑细选, 死一个他心里都在滴血。
下马披甲的军士挡在了下面, 女墙被攻城车反复捶打, 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巨响。温明裳被护卫簇拥着一同攀上了二楼, 窗子半敞着, 借着窗缝的微明可以窥见天际盘旋的猎隼。
“温大人知道狼骑会来,为何不带重甲?”萨吉尔顶着流矢破窗的风险顶上窗子,“今日若无援兵, 你我的性命皆要命丧于此!”
“掌柜不是说了, 眼下交战地战事正酣, 无凭无据,我上哪儿给你找一队重甲来?”温明裳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闷响砸在墙边,她偏过头,望见天际压下层云,像是铁蹄下倾轧而过的苍野。
萨吉尔面上有怒意,温明裳回过眸,抢在这之前开口:“但掌柜勿惊,在下既看得透彻,就断没有当真想把命交代在此的意思。”
女墙的机扩在坍塌,狼骑熟知聆风驿站的格局,在奔袭到此前带上了攻城用的器械。驿站的修筑再坚固也比不上北境战线的关隘的城墙,外围的阻挡拦不了这队骑兵多久。栖谣带来的轻骑还在外围袭扰拖延,但他们目的明确,弯刀手起刀落间与长枪碰撞,鲜血迸溅在草叶上。
驿站的大门欲言又止,门闩上已经浮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