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不争是为争,过多生执,害己害人。】
贡院前的铜鼓已被敲响,熙攘的人潮散去,只留下细密的春雨如旧。
有人行色匆匆,在越过窄巷时惹来一片骂声,雨雾模糊了行人的眉眼,让周遭一切好似都变得如在梦中。
御书房前的绿植不知何时枯死了,咸诚帝背手立于屏风前,踱步间玉扳指与掌中玉符轻敲。这几日都在春闱,没了大朝,天子近几日尚算清闲,折子早间已阅罢,可他仍旧驻足未曾离开。
像是在等什么人。
“宁舟。”他偏过头看向随侍在侧的沈宁舟,不明意味地说,“卿可知过两虎相斗,不死不休之局?”
沈宁舟垂着眼,沉吟许久方道:“微臣不知。”
“但有人知道。”咸诚帝道,“朕要看的今日之争不止是朕的儿子,还有朕的臣子。宁舟啊,你是朕之心腹,你说……”
“朕的臣子们在此局中又站在了何处呢?”
桌上的密函摊开,信鸽今日一早带来了北地的消息,他明明已经看过了。
沈宁舟心跳如鼓,但她面上不敢显露,只是道:“皆为社稷之臣,自当立于陛下身侧。”
“是社稷之臣,也是朕之肱骨。”咸诚帝把玩着手中的玉符,像是垂首端详着其中细密的纹路,“美玉在前,谁不想加以赏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