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谋算。”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将信函原样抄录了一份封存准备给洛清河那边送过去。信鸽还在窗前等待,温明裳提了笔,回信只说行事顺利云云,只不过同样在末尾,她隐晦地将高忱月的经历提了。
此等蹊跷的事,真要全然让自己费心反而得不偿失。咸诚帝当日希望她与潘彦卓交恶,但不会希望有一方被彻底铲除,争斗要有度,此番遇袭是意外,自然也要让天子知晓这个意外。
否则他岂会知道有朝一日四脚蛇的毒牙不会刺入他的皮肉呢?
末尾的只言片语不是参的一本,却又胜过千言。
猜疑是把很好用的刀,温明裳在摸索里逐渐拿捏准了那个微妙的度。
她能在刀尖下从容地落下自己的棋子。
战鹰找到洛清河的时候恰逢晨光熹微,昨夜的雨下得大,马道都被淹得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下去泥点四溅。
好在铁骑们铠甲下的袍子颜色深沉,看不大出来脏污,关外条件有限,惯于沙场上摸爬滚打的军士也不会在意这个。
营中的专人在清点北上的辎重和粮车,押运队在此时能暂时喘口气过去歇个一时半刻,伙房备好了烧烫的酒,当作临行前的相送。
“将军。”自打那场败仗后被降了职,洛清泽在人前不喊姐姐,他盔都没卸,扛着重甲和洛清河禀告北上的具体数目和行伍里的骑兵名姓。这批人才从东面下来,一路上被袭扰的轻骑突袭了好几回,来不及休息一两日就又要往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