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劳大人费心。”温明裳冲她一笑,接着方才谈及的话继续道,“大人适才说起燕州的军屯,详细的档册可否容我一观?”
“自然,稍后我让人给大人送至驿馆。只是……”
温明裳侧眸见她满面欲言又止之色,道:“大人可是有话想说?”
“让大人见笑。”老大人苦笑道,“军屯只可做应急之用,大人也知铁骑消耗钱粮的速度,只凭此……是断然不够的。大人若是想在此处……”
她未敢说明,但个中深意温明裳却是听出来了。
宦海浮沉数十载,算算年岁历经三朝,眼见太宰之兴,又见血祸惨烈,对京中所谓天子近臣有所疑虑是情理之中。即便曾听闻近年种种,也没法骤然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边地枯骨不胜数,但这些枯骨,于边地勤勉为官者而言,是数不尽的子民。
“大人放心。”温明裳回过身,抬手朝着她深深拜道,“明裳向大人保证,在朝一日,天枢予交战地的补给不会有缺。我知大人并非杞人忧天,有些事不好开诚布公,大人心里也是明白的,问及军屯,便是因此。”
潘彦卓是个难料的变数,在他有所动作前,温明裳需要保证至少一时之急不会牵累整个燕州交战地。
虽未言明,但她能隐晦提及已见诚心。老大人这才松口气,歉然回道:“是下官小人之心了。”
温明裳抬手没让老大人真拜下去,她迈步向府衙内走,又听对方提了些州内的要务,待到提起北境合一时才轻轻拨了两下腕口的系绳。
“天枢的确需要及早汇集东西两境。”她想了想道,“下官初来乍到,想就此请教大人,若是想要迅速传递军情,那么这交融两处的选址应在何处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