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此举。”沈宁舟拧眉,“虽同为武职,末将深知将军之能,但此未经传报擅动……末将仍是觉得过于不妥了。”
温明裳唇边露出个浅淡的笑意,说:“愿闻沈统领高见。”
“大人既立天枢阁,想来应知君心为乾,人臣为坤的道理。”沈宁舟道,“镇北将军此举若是一战得胜自是好事,可不论如何讲,到底是令天心动摇了。北境路途迢迢,军情传报殊为不易,可不论如何提前说一声总是无过的。”
“铁骑卫国,然大梁天下终归为一人一家之天下,天心若定,万世皆安。”
温明裳闻言失笑,她停顿须臾,道:“沈统领与下官言语,下官听罢亦明统领拳拳之心。只是你我到底未见边境烽火,其中是非曲直,下官实不敢妄议。但统领所言亦是不差的,陛下此前也与下官提及,要下官北上见到将军过后必要相谈呢。”
沈宁舟眉眼间的冷硬有所松动,她在踏出宫门之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天枢阁上下,皆如大人般有此心吗?”
温明裳眸光微动,转而猜到她所指的是谁。这对同门之间的分歧不是她能插手的,但既然沈宁舟有此问,她也只能答道:“天枢上下,奉君命而立,自当尽其无愧天下人之责。不瞒沈统领,陛下命下官遴选百官时,所见也并非个人好恶偏向,而是真才实学。若是以此来看,倒是也可言诸君同心。”
宫外早有马车相候,温明裳向着羽林统领拱手相拜,这才转身离去。
天枢集权自有目的,但它不会是和沈宁舟所想的一样专于君主,它只不过是短暂的妥协与权宜之策,只是有些道理……不是一时一刻能说得通的。
她们不是一条路上的行人。
赵婧疏这么些年都没说服她的,温明裳也不想多费口舌,她在这种事上的决断甚至有些果决得不近人情。
马车踏着月色回到了宅邸门前,兰芝在门前等候许久,见到人回来连忙拿着厚实的氅衣上前。